“那我们就不坐你那只该死的破船了。快还来!”我骂着走了上去，而德雯却退得比我还快。
“这是什么宝贝？”她坏笑着，随时可能跑个没影，“这上面居然有古神石!”
“古神石？”
尤拉惊讶地看看那顶样式特殊的头盔，再看看怒气冲冲的我。
“这种石头传说是泰坦身上剥落的碎片哪，要是在西内斯，一克这种石头就能让你买下全城的大象——”
德雯还没说完，又开始抚摸起那条蛇形纹路上的其他宝石，不过这时她的一席介绍已经引起了许多路人好奇的目光。
“这些是什么宝石……我从没见过……”
“该死的，快把它还来。”
我突然加速冲上去抢，但德雯·苏萨的反应比我快得多，她立刻转身遁入人群，消失在我的视野里。
我不得不把那些挡路的人一个个拨开，而她动作比我轻快得多，当人群为我让开一块空地后，那人已经消失得没影了。
“埃加特!”
是尤拉在喊我。
“她往东方跑了!”
我来不及对尤拉说多谢，立刻追了上去。
向东方的路上仍然人满为患，这些难民在大街上滞留着，迷迷糊糊地跟随着人群前进，这让我第一次那么讨厌这些人，他们确实太碍事了。
我逆着人流跑，不过这条街并不有我想的那么长，跑过一段之后，我遇到了最可怕的东西——岔道。
没有办法，只有用追踪术了。我蹲下，用手指蘸了一点淤泥，还是像那天在迪南德一样把咒纹涂在手上，就在大庭广众下使用了在帝国长时间被限制的手段——魔法。
并没有人注意到我，这让我稍稍欣慰。咒纹开始旋转，最后像指北针一样指向了我的左手边，我立刻追去。
石塘城虽然暂住过几次，但我对这些从未来过的街区完全不熟悉，跌跌撞撞地狼狈前进着，只有手里的咒纹指引我，随着路程越来越长，两边的房屋愈发破旧，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咒纹是不是画错了。
追着追着，我自己都没有方向概念了，而且路人越来越少，他们似乎是故意在此绕道，不想走进这个地带。我有些慌，放缓了脚步，开始观察起四周来。
罗布尔时代风格的破败建筑，陈旧发黑的路面，街边沿途坐着身份不明的男人有趣地看着我，轻轻磨着自己的杀猪刀，还有一个面目畸形的孩子跑过来，朝我扔了一块石头。
我没有太多顾及四周环境，朝着咒纹所指的方向一直追去，不知不觉，来到一个巷子里，而德雯已经没有再走了，她的背影在前面停下，转过身来，两眼和头盔上的宝石一样闪闪发光。
“你跑不了了，小贼。”我走了过去，虽然已经跑得气喘吁吁，但要制服一个这样的女人还是很容易的。
“阿啦，你还真追到这里来了呢？”她语气中有些飘忽不定的成分，心急如焚的我一时没有多想。
“快给我!”
一股强大的力量制约住了我的右臂，我回头一看，一个面容狰狞的男子抓住了我的手，他背后，还有一群奇奇怪怪的人。
“日安，先生。”
一个拳头挡住了我的视线。
接着，我痛苦地蹲了下去，两眼发黑。这一拳重得有点出乎意料，鼻自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上脑袋，鼻梁似乎肿了。
“哟，看看大姐头今天带了个什么东西来？”我听到有人嗤笑。
“是个可怜的帅哥呢。”
“他想抢大姐的东西!”
“是她抢了我。”我眼冒金星，不由得趴了下去，背后的人顺势将我按在地上，我这才反应过来，这个该死的兄弟会盗贼在本地混得顺风顺水，我一个外地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。
“你早就盯上我的头盔了？”我勉强说出一句话。
“谁知道呢……”德雯走到我面前，抬起我的下巴，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“我没有介绍过吗？我叫黎曼·埃加特，一个尤兰德斯·诺德的投机商……”
“我对你叫什么不感兴趣。那我问你，这个头盔是哪来的？”德雯眼神凶狠，眸子里闪着刀光。
对啊，这个头盔。我注视着它羽翼般流线型的两侧、高高顶起的颅盖、古怪的面甲以及其两侧的蛇纹宝石，思绪回到多年前的赛萨湾海边，忘却了过去一切的我，躺在沙滩上等待着死亡时，毒辣阳光下，那个看不清脸庞的黑影。
“少年，你怎么了？”他问。
“我……”
我不住地吐出海水，港口灼热的沙子扑腾在裸露的胸前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他又问。
我搜索枯肠，想出来一个陌生的名词。
“黎曼·埃加特。”
“你来自哪里？”
我使出全身力气，看向身后的一片巨浪滚涌，远处，厚积的云如同泰坦那苍白之肌肉，神圣地凌驾于空中，显出异样的质感。
“在那边……”
那边，是尤兰德斯·诺德。
“站起来吧，少年。”
我站了起来，浑身裸露，双腿颤抖，犹如婴儿。是那人给予了我一种站起来的力量。
“我问你这个头盔哪来的？!”德雯狠狠地用脚踩在我的脸上，把我拉回到现实来。
“那个人……没有名字，他让我叫他……'老师'。”我断断续续地说着。
“这是他……佩戴一生的东西，也是留给我最后的遗物，名叫……'败火之盔'。”
(很抱歉昨天睡着了……所以今天补上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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